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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守得云开见月明(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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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多的夜晚中,漫天乌云翻翻滚滚从天边涌来,乌沉沉的遮住了月色,将喧嚣一天沉静下来的临海市扯进了浓密阴暗中,夜风卷着地面的灰尘落叶放肆在城市各个角落里游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遍体生寒。

中心医院后院偏僻角落树林中有一栋独立的器械清洗楼,小楼后面半人高的荒草掩蔽了一扇满是铁锈的后门,门前静静停着一辆盖着帆布的迷彩军车。

突然,车厢里传出报话机嘶嘶啦啦的通话声,紧接着十几个穿着便装却身材彪悍的男子从鱼跃而下,先头两个分别拽开铁门,后面的人迅速交替冲进地下室,脚步急促迅捷却不慌乱同时掏出手枪,打开枪口下的激光标准仪和狼眼手电,最后那两个扶住门板的人紧跟着也冲进去一个,剩下最后一个则轻轻关上门,反身背靠铁门双手环胸,内侧那只手悄悄放进敞开的衣襟里,锐利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

路象山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从墙壁洞口处踉踉跄跄走了出来,扶着墙壁忍着剧痛缓缓呼吸,抬头望了一眼冲了进来的那队男人,指着被毒蛇野狼堵在房梁上一脸赔笑的少年和站在已经由丹炉变化回青铜鼎前呆呆伫立的老道说道:「这两个带走送到四号羁押,一级押送,这个……」

路象山指着躺在地上遍体鳞桑的柳月蓉,迟疑的看着路惠男,路惠男却一声不发,缓缓抱起孩子,温柔的将脸庞贴在婴儿的脸上,两行清泪止不住流淌下来,喃喃道:「宝宝,不怕,妈妈在这儿,宝宝,妈妈带你回家!」

路象山见路惠男没说什么,便吩咐道:「送军区医院!」

蹲在房梁上的侯小年看着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红点,嘿嘿笑着冲下面拿枪指着自己的人说道:「各位大哥,小心点啊,我这就下来,千万莫走火啊,我才十四岁呢,是祖国的花骨朵啊,咱们国家可是有法律保护未成年人啊,不许虐待儿童哈,哎呀,大哥你别晃我眼睛呀,我这就下来,嘿嘿!」说着从房梁上笨手笨脚的爬下,刚一落地便被人踹倒七手八脚的按住。

其中挺年轻有点孩子气的持枪男子给侯小年的手脚套上单向塑料圈勒紧后,在侯小年后脑上用力暴弹了一记,笑道:「四米高的房梁,周围什么工具都没有,墙壁上就你一个脚印,你怎么上去的当哥不知道啊,轻功那么好还装猪吃老虎,小小年纪不学好!」

老道王重楼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瞬间变白,青丝化白霜,眼窝塌陷双目失神,呆呆的看着倾倒在地空空荡荡的长生鼎,口中喃喃低语道:「完了,完了,都完了……」两名男子持枪指向老道,另两名男子收枪上前,反剪过老道双手套进单向塑料圈中紧紧扣死,直到被退走,那老道依然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失魂落魄样子。

路惠男给婴儿紧了紧包裹的小被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边早就驱散了众兽的甄妮忙探过头去在长生鼎中看了看,确认空无一物后,忙追向路惠男,甄妮身材较路惠男矮了几分,想拽路惠男胳膊又怕失手摔着孩子,情急之下忙紧紧抓住路惠男衣襟边走边叫道:「唉唉唉,这位姐姐,那是我儿子啊,清醒清醒,姐姐你认错了啊,哎,慢点啊,要不我儿子借姐姐你玩两天也行,不过你得答应还我啊,先打个收条吧,哎……」

路象山一指那长生鼎,道:「派工兵来,那个大锅、葫芦和铁镜子给老子搬走,我退伍了可以用那大锅来炸油条,葫芦装油好了,铁镜子嘛,可以给我那未来的媳妇化妆用哈,瞧咱这模范丈夫当得,啧啧!还有那十几个杵在那的兵马俑也给老子搬走,老子后花园缺几个托水瓶啊花盆啥的的雕像,然后现场清理干净,门封死。」

被按趴在地上的侯小年听见路象山打算如此暴殄天物,不由得直嘬牙花子,哼唧道:「谁他妈能吃到这么做出来的油条,估计怎么也得是祖坟里冒石油的运气啊!」。

路惠男不管甄妮在身后叽叽喳喳,径自走出去,快到门口时甄妮心头思量,那帮人像是军队里的,这漂亮姐姐看样子背景不是一般的大啊,这有钱有势的人家要是真把孩子抱走了,估计孩子就难再寻回了,情急之下大喊道:「站住,你儿子死了!」

路惠男突然身形一僵硬,站在那里片刻,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坚定无比的看着甄妮,吓得甄妮下意识将青竹竿横在胸前,退后一步紧张的盯着路惠男。

路惠男抱着孩子,盯着甄妮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只要我路惠男活着,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

甄妮一愣,眼里渐渐泛出泪花,双手握拳用力冲路惠男喊道:「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说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和力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小脸庞上再无往日娇艳妩媚,委委屈屈的哭道:「我的,是我的儿子,姐姐你不能抢我的儿子,不能……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我没合过眼,没吃过热饭,困了睡荒郊野地,饿了吃野果抢盒饭,只要能看见希望,我就追啊,跑啊,跑啊,追啊,不管多苦多难,我想着只要再多跑一步我就能看到儿子了,就不觉着累了,就那么一直跑一直追,就那么一路追下来,不知道跑了多远,追了多远,兔子都累死了才找到这里,现在姐姐你还要抢我的儿子,呜呜~」

路惠男目光渐渐不再那么强硬坚持了,见到甄妮坐在地上哭的那么委屈无助,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让她哭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什么兔子?」

甄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带着哭声道:「是从小陪我长大的狼,野狼王,追老道那徒弟时累死了!」顿了顿,似乎是怕路惠男不清楚,又补充道:「那天兔子追了那混蛋的车快两百公里,生生跑吐血累死了,不过我最后还是宰了那混蛋给兔子报了仇,我从那混蛋手机短信里知道孩子在这,姐姐你怎么知道老道在这里啊!」

虽然甄妮东拉西扯,但路惠男见她此时依然泪蒙蒙的大眼珠偷偷盯着自己怀里的儿子,一低头却又滴溜溜乱转,显然是贼心不死依然在打算明偷暗抢,路惠男笑了笑退后一步,转身向军车走去,那门外放哨的男子轻轻一托将路惠男母子送上驾驶室副驾驶座位,甄妮忙紧跑了几步跟过去,直到车门旁边的汉子挡在自己身前,才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委屈而又恋恋不舍的隔着玻璃看着路惠男怀里的孩子。

突然车窗缓缓摇下,路惠男探出头来看着甄妮,叹了口气道:「别装可怜了,这为兄弟虽然是特种兵,可也拦不住你一身江湖功夫,既然你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杀人,本质还算良善。姐姐家里还有张空床,愿不愿意帮我照顾小孩,先说好了啊,是帮姐姐我照顾喔!」

甄妮擦了擦眼泪,一脸犹豫的问道:「管饭吗?待遇咋样啊?有带薪休假吗?有五险一金嘛?我要双休啊,以前我们在马戏班子里是单休,单休啊,碰上演出还要取消的!姐姐你是知道的,咱们女人啊,上有老下有小,既要伺候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起早贪黑皮肤老得那个快啊,尤其是眼圈,可容易出眼袋了,还有黑眼圈,不过我知道韩国一款眼霜很不错的……」

「除了管饭带孩子其余啥待遇都没有,你来不来?」

「来来来,当然来啊,我儿子在你手里,我要不去你撕票了可咋办啊!」甄妮赶紧爬上了副驾驶,大大方方和路惠男挤在一起,继续碎碎念道:「不过姐姐,韩国那款眼霜听说最近在打折,不过说实话没有套装价格合适……哎呀,姐姐你看,咱们儿子笑了哎,哎呦喂,笑的那个贱啊,小帅锅啊,来,先叫声妈听听,让妈妈解解乏,叫啊,哎,大姐,这小王八蛋他瞪我……」

天亮前这间地下室就被收拾的如同水洗过一样干净,室内残垣断壁恢复如初,当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栋小楼身上时,侧门处依旧是铁门紧锁,台阶上布满积年无人踏足的厚厚灰尘,侧满前满地荒芜野草中连个脚印都看不到,依然是多少年尘封破败的样子。

中心医院上班的人们依旧行色匆匆,没有人知道大院中偏僻交流这间小楼的地下昨晚发生过什么,只是发现医院里或明或暗留守的警察一大早都撤走了,终于又回到往日的忙碌重复中。

……

青河小区是临海市老城区的安居改善住宅小区,小区里住的都是些临海市的老城搬迁居民,环境一般,但胜在背山面海,而且周围交通便利,生活设施也很齐全,小区里老头老太太相互间也颇为热络,没事在小区里家长里短巡东查西的也都很热心,很有些路惠男喜欢的老城味道。

路惠男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在这小区里购置了一套房子,六十多平米,不大,但被路惠男布置得很温馨清雅,甄妮抱着孩子跟在路惠男身后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客厅正中的那个崭新的婴儿车,上午的阳光暖暖的晒在上面,透着朦胧的温暖感,悬在车头的一串风铃随着微风轻拂,发出悦耳的叮叮咚咚声音,正是甄妮喜欢的感觉,于是缓缓地将熟睡的婴儿放进婴儿车里,两个风华绝世却姿色各异的美人儿安静的坐在婴儿车两侧,就那么痴痴的看着那睡梦中依然泛着微笑模样的小家伙。

路惠男轻轻道:“儿子,我们回家了!”

甄妮将尖尖的小下巴搭在婴儿车边缘上,轻声道:「看这小王八蛋贱兮兮坏笑的样子,长大了不知道要糟蹋多少黄花大闺女啊!」

路惠男伸手将小被子轻柔的盖在儿子身上,笑道:「那就看他本事喽。」

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多多益善!」

甄妮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路惠男,伸拇指赞道:「够狠,难怪你是我大姐!」

「嗯,老二!」低头看着孩子的路惠男头都没抬就不客气的叫了一声,脸上满是母爱泛滥的温柔样子,大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眼眸中泛着淡淡的薄雾,大青衣优雅安详如月拢寒纱雾绕牡丹。

「大姐,换个称呼好嘛!」甄妮苦着脸望向路惠男。

「行,老三!」路惠男很痛快。

甄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似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忙改口道:「大姐,我不当小三,老二就老二,小妹我认了!不过,既然你是大姐,那当家担责任的就是大姐你了,喏,现在该喂奶了」说完甄妮大气凛然理直气壮的坐在那里看着路惠男,向婴儿车里怒了努嘴。

路惠男抬头看了看甄妮,露出了甄妮一生印象中为数不多皱眉头为难的样子,颇为内疚的看着沉睡中的婴儿说道:「我回奶了,这段时间累得。」

甄妮可怜兮兮的看着路惠男道:「姐姐,我也是孩子的亲妈,可我不是奶妈啊,这段时间风采露宿东跑西颠的,我也回奶了!」

路惠男向后靠在凳子靠背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甄妮,又将目光下移到甄妮胸前目测最起码是E罩杯的雄伟双峰上,甄妮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半是无奈半是自豪的双手一摊道:「天生的,不怀孕也这么大,没办法!」

路惠男双手握拳向甄妮伸出去,手心向上,甄妮妙目闪闪不明所以,身子微微前倾将小脸凑到拳头前,狐疑的看着拳头。路惠男突然弹出双手的中指,向甄妮做了个很下流的动作,做完脸一红便转身进屋了。

就剩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手势给羞辱了的甄妮愣愣坐在那里,侧着小脑袋看着路惠男的背影,樱桃小口无声张开做出咬人样子,脸上满是你敢嘘老娘我的愤怒!

到了中午婴儿就醒了过来,这孩子似乎是精力无穷的样子,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自行开始了婴儿车内的体操训练,竟然没有一时一刻的安静,累了便嚎啕大哭,声音洪亮激昂清越高迈,既有男高音的高亢,又有男低音的浑厚,简直能声震好几层楼,甄妮估计不用到晚上,整个小区就都知道这家有新生儿了。

路惠男在厨房冲调奶粉,不大的厨房里乱七八糟的摆放了不下十余种刚刚拆封的奶粉袋子,国产的、进口的、组合的、加钙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路惠男将奶瓶放到手背上看看温度正合适,便拿出去喂孩子了。

还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婴儿喝了一口就又吐了,浑身奶渍遍兜奶瓶的甄妮接过奶瓶自己嘬了两口,疑惑道:「挺好喝的啊!」

路惠男做了一个你可以都喝了的手势,甄妮气哼哼的放下奶瓶,按住在婴儿车里撒泼打滚的小魔王,恶狠狠的说道:「小帅锅,你这一下午喝一口吐一口的,小祖宗你究竟喜欢什么口味的啊?这方圆五公里所有牌子奶粉都在这里了,只要儿子你说出来,就是SM、熟女口味的奶粉妈都给能你整出来,可你也要先告诉妈啊!」

那孩子许是见甄妮故作凶恶的表情有些好玩,竟然咯咯笑了起来,甄妮将恶狠狠的面孔凑近到孩子眼前,妄图用眼神中的杀气震慑住这混世小魔王,没料想小混世魔王打了个嗝,一口鲜奶立时从嘴里吐了出来,淋漓尽致的喷了甄妮个满头满脸。

甄妮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过头来,像刚刚从奶桶里钻出来的女鬼贞子模样,无奈的看路惠男,说道:「亲妈上,我去养养伤,额地小心脏好忧桑啊!」

路惠男将奶瓶里的乳汁抹在乳头上,失败!

甄妮用小米粥熬出的汤汁去喂,失败!

路惠男嘴对嘴去喂,失败!

甄妮用针管喂,失败!

饥饿疗法,失败!

跪求,失败!

…失败!

到了晚上九点,小混世魔王饿的已经没力气哭闹了,只是躺在婴儿车里瘪着嘴,委委屈屈的看着两个束手无策的妈妈,路惠男绕着婴儿车焦急万分的打着各种育婴热线电话,满头秀发被挠的跟鸡窝似的甄妮双手抓着头发坐在电脑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口中喃喃自语道:「奶粉组合?不靠谱!老虎凳?不行!辣椒水?要不试试这个……」。

突然,门铃叮咚一声响起,路惠男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路象山,路象山身在像墙边一靠,闪出身后被纱布裹得跟粽子似的女人,路惠男甩了甩头,强行将思维从婴儿奶粉巴赫猜想的世界难题中摆脱出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才看清楚,是严重烫伤的柳月蓉,路惠男柔和的眼神就毫不掩饰的冷淡了下去,显然是没打算原谅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偷走自己孩子造成如今三婴合体尴尬局面的女人。

路象山一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也不想啊,这女人在医院一醒来就缠着我要来,实在烦死我了,没办法就带来啦!」说罢很不负责任的侧过身刺溜一下从路惠男身边挤进屋来,笑嘻嘻伸出双手抱了过去,开心的说道:「看看我大外甥去喽,我也当舅舅啦,来,舅舅抱抱,哈哈!」

甄妮毫不客气的将路象山抱向自己的双手拨到婴儿车方向,手肘顺势狠狠敲在路象山肋骨伤口处,看着蜷着腰呲牙咧嘴蹲在地上的花花公子,冰冷冷的说道:「滚,你大外甥在车里呢,别占老娘便宜!」

门口处路惠男平和但客气的将柳月蓉隔在门外,问道:「你……有什么事?」

终究是眼前这个女人拼了命将自己的孩子救了下来,因此受了一身几乎要了命的重伤,路惠男终究说不出太绝情的话。

柳月蓉一言未发,在门外隔着路惠男的肩头,遥遥看见室内婴儿床里的孩子,突然泪如泉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邦邦邦的磕起头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路惠男措手不及,愣了一愣,缓缓弯下腰拦住柳月蓉继续磕下去。

甄妮也从房里跑了出来,站在路惠男的身后,看着额头青肿得柳月蓉眼神里百感交集,愤愤中还隐含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同情和怜悯,口中却是冷冰冰的说道:「哎呦,这不是柳仙姑嘛,怎么有事拜到我们家来啦,你求那牛鼻子淫道去啊,我们这又不是道观,您走错地儿了!」

说着就拉回路惠男要关门,柳月蓉忙扑前一步,拼命用手攀住要合上的门沿,哑着嗓子极其费力抬头望向路惠男和甄妮,哀求道:「求您,求您了,让我看一眼孩子,就一眼!」

甄妮抿着嘴唇,路惠男看着跪在门前的柳月蓉,语色平和但是却坚定的说道:「柳女士,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意味着什么,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十分清楚,我心里也很害怕,担心我儿子的未来,我现在决不允许我儿子再受到一丝一毫的的威胁。你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很感谢你今晚的举动,但是以你与那邪道的关系,我不可能让你接近我儿子,警方和医院那里都不会再追究你了,还会有见义勇为荣誉好市民的奖励给你,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也希望柳女士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突然一道霹雳划过夜空,借着闪电照耀,柳月蓉满面哀求和绝望之色清晰可见,路惠男咬了咬牙道:「你回去好好养伤吧,这里,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说罢缓缓关上门,将柳月蓉声嘶力竭的一句哀求也关在门外。

「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窦娥冤六月飞雪,此时老天像是听到了柳月蓉的心中万分悔恨和哀怨似的,突然泼洒下倾盆暴雨,夹杂着电闪雷鸣,雨势惊人。

路惠男背靠在门上,傲人的胸脯一起一伏,作为路家大小姐,这一生中虽然作为家族中天之骄子被予以方方面面的宠爱,但路惠男天性善良大方,却极少拒绝他人,尤其是成为母亲后,舔犊情深的母子之情感受尤为强烈,也知道柳月蓉对这孩子的感情,尤其是今夜这女人不顾生死救下孩子,路惠男也说不出心中此时对这女人究竟是怨恨多些还是感激多些,只是本能感觉这女人在未来可能会给孩子带来伤害。

「哼,自作自受!」甄妮背着手故作轻松回到电脑前,手里的鼠标却在电脑上心不在焉的东一下西一下瞎点着。

路象山用余光偷偷观察着门口的举动,见路惠男最终还是拒绝了那女人,微微有些失望,想到那个在医院ICU中刚苏醒过来就泣血哀求自己的女人,心中暗叹,可怜可惜啊!

脸上却是立刻换做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逗着婴儿,同时拿出DV从各个角度拍摄小家伙,嘴里嘟囔道:「老爷子想看看重孙喔,不过惠男你也知道,老爷子不方便来的。」

路惠男呆了半晌,放佛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回答路象山道:「爷爷是太喜欢这孩子了,才忍着没来的,这个惠男知道的。」

路象山笑了笑道:「那老道今天已经转交警方了,按拐卖儿童处理,不过那老道突然疯了,未必能关几年啊,不过也好,好多事也不担心他胡说了。不过大山里遛咱们的那三个人服毒自杀了,他们想的太多了,结果把自己给想绝望了,我看上去有那么恶毒嘛,啧啧!那小猴子侯小年我打算带到部队去了,挺好一当兵的苗子,要不可惜了!门口那护士……」

路惠男接过话头道:「就跟警方和医院说是她帮我找回孩子的吧,就说是见义勇为受的伤,一个想要孩子都想疯了的傻女人,没什么好追究的。」

路象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逗着孩子。

甄妮在电脑前百无聊赖,胸口总觉得闷闷的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到阳台欣赏那极少见的倾城暴雨去了,扒着阳台栏杆四下张望,一低头时突然惊呼道:「大姐快来,快来看呀!」

路惠男见甄妮站在阳台那里一边回头冲自己招手一边拍着阳台栏杆向下望,显得很急迫的样子,忙几步抢到阳台边,和甄妮一起顶着凛冽风雨探出头向下望去。

只见楼下单元门前的水泥地上,一个遍体淋湿的娇弱身影低着头跪在那里,暴烈的雨滴像子弹一样砸在地面上,也砸在那女人的身上,如雨打娇花狂风扶柳,将柳月蓉身上的纱布冲的七零八落,露出触目惊醒的烧伤痕迹,血水和雨水交融混杂在一起,那跪着的娇弱身影在瓢泼大雨中明显不住颤抖虚晃,摇摇欲倒。

甄妮一会看看楼下,一会看看路惠男,眼神里此时满是焦急和询问,却不敢说什么,毕竟是那个女人偷走了路惠男和自己的儿子。

路惠男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转身走回房间,坐在婴儿车旁,纤纤玉指交叉握拳支在下巴上,直勾勾的看着饿的有些萎靡的婴儿。

甄妮站在阳台和客厅之间,不时跑过去看看风雨中跪着的柳月蓉,再跑回来看看沉默不语的路惠男,神色焦急,偶尔求助似的看向路象山,那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却装作看不见,只是低头去逗婴儿,气的甄妮狠狠一跺脚,又跑到阳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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