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指点迷津
神算子刚才还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听完吴桐的一番话倒是换做了另一副冷若寒冰又赛雪欺霜的神态。“方才贫道也只是说了一半，既然小兄弟如实相告，老道便与你说道说道。世间总是用天象的变化作为预警，实为天象兆。东边晨起所生的大片迷雾，为聚气，久而不散。试想迷雾森林中你独自前来，摸不到方向，是为何意？而你踏山而来，几个时辰的时间便迎来所谓的云消雾散，又为何意，你可明白？”老道士说得唇干舌燥，径自从身后随身竹篓中取出一个葫芦酒壶，咕嘟咕嘟喝起酒来。
吴桐听得哑口无言，思虑再三，认定老道士神算子说得确有几分道理，还想继续听下去，忙毕恭毕敬的拱手说道，“前辈所言，晚辈些许明白一点，但晚辈对于天象周易推演不甚了解，还请神算子前辈细细说来。”
“嗯…还算孺子可教。可比销魂道里其他的小辈明白事理，好，好啊。贫道简单将来，便是看这天象所示，小兄弟或许可以找到你想找到之人。云消雾散预示或许柳暗花明，时来运转之兆头啊。在你来之前，我用这食墨龟甲卜过一挂，坎为水艮为土，西南列位，阳爻不明，阴爻作顺。终会得偿所愿的，不必着急。”神算子不知何时，宽大的道袍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金质龟甲，内里钱币几枚，看样子还是古币。不过纯金打造的龟甲作为占卜之器，倒是和老道士寒酸的样子，颇为不符。
吴桐看得老道士动作一气呵成，竟然生出几分敬佩的情绪。连神算子身上破旧不堪，还打着补丁的道袍都充满着神秘莫测的感觉，真是令人佩服。不过转念一想，老道士所说的四象八卦，什么土啊水的，难道要自己去远处寻找？可是柔城可不近水泊之处啊，若真要寻找，可就要朝十几里开外的河边寻找了。于是张口道，“老前辈，您可是在指点晚辈西行，去河边寻找韩师叔的踪迹？”
他依然没有想的透彻，杨五叔明明说樊花楼在十几年前是柔城里有名的酒楼，怎么神算子的指点，似乎远离柔城市中心，甚至都到偏远之地了呢？吴桐还想接着问老道士心中的迷惑，可是还想张口，神算子就像闭着眼睛也能看到一般，连摆手，不再给吴桐问他的机会了。看来这些谜题，只能等到韩师叔当面为他解释了。
末了，神算子终于开口补上一句，“天机不可多加泄露，小兄弟与贫道有缘，还会相见的，请走吧。”原来老道士补上的话，竟然是催客令，赶他走罢了，说得好听，以后遇不上的话，看这老头儿的穷酸样儿，莫不是还会赔钱不成？
吴桐见状，只好作罢。起身辞别神算子，道了声谢，想转身要走，可会想起自己还没给老道士算卦的钱，随身所带的银子不算多，便随手放了一两散碎银子，就走了。
老道士可没有想到吴桐还是个明白主儿，他伸手拿起银两，喃喃出口一句，“孺子可教，做事知方寸，只是命里带劫，只有自己悟化，方的始终啊。”说罢，神算子将银钱收好，拂袖扫过八卦桌面，就像从未见过吴桐一样，继续宁心静气等待下一位算命主顾了。
快到午饭的时候了，吴桐本来以为樊花楼简单易寻，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找到。没想到在老道士那里耽误甚多功夫。好早神算子指点了河边的方向，一路西行，或许就可以找到韩驷师叔的蛛丝马迹了。
他一路向西走去，逐渐偏离柔城繁华的市中心。越往西走，越显得荒凉，竟连农家也少的可怜。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能有人烟呢？就算有酒楼开着，作为歇脚的地方，又有什么人会放弃客来客往的冗杂之地，来这里寻找吃食呢？
又向西走了十里，终于见到身麻衣手拿捕鱼网的以为渔民，向他走来，看这架势🧍♂️上来的鲜鱼甚多，要往柔城的方向卖鱼挣些银两。渔民的鬓边白发，掩盖不得他的岁数。于是，吴桐上前问道，“这位老伯，可是从河边而来？”
老渔民刚从河边收获颇丰，见到有人和他搭讪，还以为吴桐是觊觎他那一兜刚刚辛苦捞上岸的鲜鱼，急忙捂住后背的鱼兜，呲牙咧嘴的反问，“你…你又是谁？想干什么？”因为着急，说出口的话也是结结巴巴。
“老伯无怪，晚辈只是想向您打听河边的方向，不必紧张。”为表示自己毫无恶意，吴桐还特意嘴角上翘，露出一片善意。心想，这郊区土路莫非还有什么土匪作怪？看把这老伯吓得，话都要说不清了。
渔民看眼前少年，举止有度，终于放下了些许戒备，张口指向西南方向，说，“那边，你一直朝西南方向走就是了。”
“哦？那…晚辈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樊花楼您可曾经听过？”吴桐刚一说出口樊花楼的名字，渔民似乎听到什么敏感词汇一般，抬眼又细细看向吴桐的穿着打扮来。
老渔民抿了抿嘴唇，半吞半吐的说道，“你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问那劳什子的破败酒楼做什么？我…我不跟你多费什么唇舌了，再晚都要赶不及最后一刻的早市了！”伸手就要拨开吴桐挡住的去路，着急向柔城赶路，生怕去晚了，就没什么客人买他的鱼了。
“老伯，莫要着急走嘛！您这一兜子的鲜鱼，我全数买下，还不成吗？”吴桐伸手就要掏银子，今天可真是成散财童子了，尽是花银子的烦心事。掏出些方才剩下的散碎银两，接着说，“晚辈剩下的钱财不多了，您不要嫌少啊…”
老渔民接过了吴桐递过来的碎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是有点儿少，哎，都是方才在河边耽误了太多时间。算了，你既然要买，我就把这鲜鱼卖你吧。”渔民也是有些精明头脑的，现在赶去早市，就算他有日行百里的脚程，走到城里去，早市散了，也可能没什么人家要买河货了。卖不掉这些鱼，回家也是被家里的婆娘揪着耳朵骂。不如挣了这后生的钱，也好早早收拾回家吃口热乎饭。
老天开眼呢，竟然让他遇到这傻小子！挣了钱还少走了许多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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